哀都宪张先生

大雅寥寥久不作,畴能接武三百篇。西都苏李最卓荦,遗音近古犹堪传。
后来文章建安骨,七子磊磊争雄先。晋朝鲍谢亦仅数,渊明制作真天然。
悠悠理趣自萧散,不学小伎呈雕镌。齐梁之下委靡不复振,纷纷聒耳喧秋蝉。
有唐作者相继出,一代雅奏鸣宫县。杨王卢骆首奇拔,高岑韦柳堪齐肩。
天生李杜实冠绝,光燄万丈直视人无前。闵时愤事吃吃不离口,彷佛古意犹能全。
先生生居百世后,蚤有巨笔如长椽。胸中吞吐经子史,顷刻变化驱云烟。
由唐直溯到汉魏,历取次和无遗编。大而宇宙明日月,神怪幽隐枝葩连。
揄扬讽咏不一足,豪思溢出有若万斛滚滚奔原泉。
词场袖手莫敢敌,况欲掉鞅跻其巅。平生精力尽斯学,发为事业輷天渊。
三关净扫馘群孽,六察总纪师多贤。犯颜纳说任斯道,拯民涂炭沉痾痊。
时时欬唾落珠玉,世人孰得窥其玄。我生幸获识光霁,低头东野愿执鞭。
先生不鄙笑谓我,子作可等卢玉川。菲才岂敢遽云尔,先生善诱何勤拳。
昨朝入觐上京国,意谓簪盍期残年。孰知先生弃我去,奄忽羽化随飞仙。
钧天帝都极宏丽,骖鸾控鹤上下相周旋。文章在世万古耿不泯,化为列宿河汉边。
芒寒色正烛下土,要令天下群瞽俱能辩析媸与妍。
先生于斯固无憾,我独私心■■如烹煎。
松风日夕起涧壑,助我于邑凄哀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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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庸(yōng)关上子规啼,饮马流泉落日低。
雨雪自飞千嶂(zhàng)外,榆(yú)林只隔数峰西。
居庸关上,杜鹃啼鸣,驱马更行,峰回路转,在暮霭四起中,忽遇一带山泉,从峰崖高处曲折来泻,顿令诗人惊喜不已:在这塞外的山岭间,竟也有南国般清冽的泉流,正可放马一饮,聊解旅途之渴。站在潺潺的山泉畔,遥看苍茫的远夭,又见一轮红日,正沉向低低的地平线。那犹未敛尽的余霞,当还将远远近近的山影,辉映得明荧如火。
此刻,峰影如燃的西天,还沐浴在一派庄严肃穆的落日余霞中。回看北天,却又灰云蒙黎。透过如林插空的千百峰嶂,隐约可见有一片雨雪,纷扬在遥远的天底下,将起伏的山峦,织成茫茫一白。意兴盎然地转身西望,不禁又惊喜而呼:那在内蒙古准格尔旗一带的“渝林”古塞,竟远非人们所想像的那般遥远!从居庸塞望去,它不正“只隔”在云海茫茫中耸峙的“数蜂”之西么?
参考资料:
1、陈振藩选注.诗人爱旅游:中国名胜古诗六百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11-12.
居庸关:在北京市昌平区西北,为长城重要关口。子规:鸟名,一名杜鹃。鸣声凄切,能动旅客归思。
嶂:似屏障的山峰。榆林:榆林堡。在居庸关西五十五里。
从山青水绿的南国,来游落日苍茫的北塞,淡谈的乡思交汇着放眼关山的无限惊奇,化成了这首“清丽高秀”的写景小诗。
朱彝尊早年无意仕进,以布衣之身载书“客游”,“南逾岭,北出云朔,东泛沧海,登之褱,经瓯越”,为采访山川古迹、搜剔残碣遗文,踏谊了大半个中国(见《清史稿文苑传》)。现在,他独立于北国秋冬的朔风中,倾听着凄凄而啼的子规(杜鹃)之鸣,究竟在浮想些什么?是震讶于这“古塞之一”的居庸关之险酸——它高踞于军都山间,两峰夹峙,望中尽为悬崖峭壁,不愧是扼卫京师的北国雄塞?还是思念起了远在天外的故乡嘉兴,那鸳鸯湖(南湖)上风情动人的船女棹歌,或摇曳在秋光下的明艳照人的满湖莲荷?于是这向风而啼的“子规”,听来也分外有情了:它也似在催促着异乡游子,快快“归”去么?
起句看似平平叙来,并末对诗人置身的关塞之景作具体描摹。但对于熟悉此间形势的读者来说,“居庸关”三字的跳出,正有一种雄关涌腾的突兀之感。再借助于几声杜鹃啼鸣,便觉有一缕辽远的乡愁,浮升在诗人的高岭独伫之中。驱马更行,峰回路转,在暮霭四起中,忽遇一带山泉,从峰崖高处曲折来泻,顿令诗人惊喜不已:在这塞外的山岭间,竟也有南国般清冽的泉流,正可放马一饮,聊解旅途之渴。站在潺潺的山泉畔,遥看苍茫的远夭,又见一轮红日,正沉向低低的地平线。那犹未敛尽的余霞,当还将远远近近的山影,辉映得明荧如火——这便是“饮马流泉落日低”句所展现的塞上奇景。清澈、明净的泉流,令你忘却身在塞北;那涂徐而奏的泉韵,简直如江南的丝竹之音惹人梦思。但“坐骑”恢恢的嘶鸣,又立即提醒你这是在北疆。因为身在山坂高处,那黄昏“落日”,也见得又圆又“低”,,如此高远清奇的苍莽之景,就决非能在烟雨霏霏的江南,所可领略得到的了。
不过最令诗人惊异的,还是塞外气象的寥廓和峻美。此刻,峰影如燃的西天,还沐浴在一派庄严肃穆的落日余霞中。回看北天,却又灰云蒙黎。透过如林插空的千百峰嶂,隐约可见有一片雨雪,纷扬在遥远的天底下,将起伏的山峦,织成茫茫一白!“雨雪白飞千嶂外”句,即展现了那与“饮马流泉落日低,所迥然不同的又一奇境——剪影般的“千嶂”近景后,添染上一笔清莹洁白的“雨雪”作背景,更着以一“飞”字,便画出了一个多么寥廓、案洁,竣奇而不失轻灵流动之美的世界!
诗人久久地凝视着这雨雪交飞的千嶂奇景,那一缕淡淡的乡愁,旱就如云烟一般飘散殆尽。此次出塞,还有许多故址、遗迹需要考察,下一程的终点,该是驰名古今的“榆林塞”了吧?诗人意兴盎然地转身西望,不禁又惊喜而呼:那在内蒙古准格尔旗一带的“渝林”古塞,竟远非人们所想像的那般遥远!从居庸塞望去,它不正“只隔”在云海茫茫中耸峙的“数蜂”之西么?诗之结句把七百里外的榆林,说得仿佛近在咫尺、指手可及,岂不太过夸张?不,它恰正是人们在登高望远中所常有的奇妙直觉。这结句虽然以从唐人韩翔“秋河隔在数峰西”句中化出,但境界却高远、寥解得多:它在刹那间将读者的视点,提升到了诗人绝后的绝高之处;整个画面的空间,也因此猛然拓展。于是清美、寥廓的北国,便带着它独异的“落日”流泉、千嶂“雨雪”和云海茫范中指手可及的愉林古塞,苍苍莽葬地尽收你眼底了。
茧栗红分,宫衣黄束,艳说花中奇瑞。双管搓脂,一枝含露,香生佩环摇绮。
看醉缬翩跹态,薰风为扶起。
柏坛外。绕珍丛、夕阳无限,应梦想、春满凤池瑶砌。
瘦损沈郎腰,笑而今、难称金紫。旧事扬州,漫披图、嘉话重纪。
但寻春结伴,剩盏不辞婪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