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客一何久,归来草树荒。诛茅开小径,刈棘补颓墙。
几袅炉烟细,园饶井臼凉。却怜十载事,强半滞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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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地开三径,诛茅搆一椽。藜羹堪饱食,竹簟任高眠。
夹岸千株柳,环溪百亩田。今年穑事好,足了酒家钱。
雨湿西风水面烟。一巾华发上溪船。帆迎山色来还去,橹破滩痕散复圆。
寻浊酒,试吟篇。避人鸥鹭更翩翩。五更犹作钱塘梦,睡觉方知过眼前。
韩淲词多写闲情逸致,此词正是以清幽淡静之笔,写出了闲情逸致之趣。可谓是韩淲的本色之作。
此词题“兰溪舟中”。兰溪,在浙江中部,今称兰江,是钱塘江上游一段干流之名。再往下,依次称桐江、富春江、钱塘江,流经杭州入海。这条江流山水清绝,自古名闻遐迩。这是首山水词。朗诵这首词,不知不觉中将人带入了空江烟雨境界。朦胧的江面,朦胧的烟雨,还有朦胧的山色。词人之心,融合于大自然之中。读者之心,又何必不是这样呢?山水在词中,全然不是羁旅引役的背景,而是自具自足的境界。视野不妨再放开些。词人境界,从传统的深院绣阕,歌舞楼榭,推向美好的大自然,便焕发出人与自然融合的神理。山水词不多有。这确确实实是韩淲词的独到之处。
“雨湿西风水面烟。”开篇便引人入于胜境。细雨湿秋风,溪面一片烟。好一幅泼墨空江烟雨图。“一巾华发上溪船。”次句写出自己登舟情景。一巾华发,可知词人此时已届老年。证以戴复古诗句“雅志不同俗,休官二十年”,又可知词人此时已过隐居生活,其襟抱洒然尘外,对大自然之体会,自格外亲切。上溪船三字,下得兴致盎然。于是,读者仿佛也随了词人登舟溪行。“帆迎山色来还去,橹破滩痕散复圆。”此一联,极写乘舟风行水上饱看山色水容的美感逸趣。
上句写山色。帆迎,船迎往前去,是动态。山色来——还去,山一一迎面而来,又一一掉臂而去,又是动态。动态写山,动中有动,别具情趣。此句与敦煌词《浣溪沙》“看山恰似走来迎”,有异曲同工之妙。下句写水容。橹破滩痕散——复圆。滩痕即滩上水文。溪则有滩,滩则有纹,纹呈圆形。船夫过滩施橹,击散了圆圆的滩痕,船过处,滩痕又一一复为圆形。此句写滩痕亦趣。自其破散以观之,则滩痕为动态。自其复圆以观之,则滩痕呈静态。静态写水,静中有动,又具理趣。与韩淲诗“江中春水波浪肥”(《三月二十七日自抚州往南城县舟行》),同一逸趣。亲切的观察,实在体现出词人与大自然的契合。
“寻浊酒,试吟篇。”舟中,词人要来家常之酒,乘兴吟起诗篇。“避人鸥鹭更翩翩。”江上,鸥鹭翩翩飞翔,亦无拘无束。此三句,写出人自得其乐,鸟亦自得其乐,真有物我两忘之古意。“五更犹作钱塘梦,睡觉方知过眼前。”结笔二句,一气贯注。五更舟中,梦见到了钱塘(杭州)。一觉睡醒,才知道钱塘果然到了眼前。结笔写顺流而下舟行之速,风趣得很。梦境与现境打成一片。此二句不禁令人联想起李白《早发白帝城》:“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品味起来,又觉韩词婉而李诗豪,似乎又可见到唐诗宋词之诸多异同。读此词,趣味甚多。船到钱塘,词也戛然收尾,留下了满幅的溪行馀韵。
市少全依郭,人稀却似村。
湖山春气早,烟雨画图昏。
倚树花微落,吟诗酒屡温。
亲朋各南北,步屐款谁门。
亭亭婉昵蕙兰花,毡帐承恩莫谩誇。严诏忽颁俾骨醉,铁牌前跪犹鞭挝。
阳乌有二类,嘴白者名慈。求食哺慈母,因以此名之。
饮啄颇廉俭,音响亦柔雌。百巢同一树,栖宿不复疑。
得食先反哺,一身常苦羸。缘知五常性,翻被众禽欺。
其一觜大者,攫搏性贪痴。有力强如鹘,有爪利如锥。
音声甚eT嗗,潜通妖怪词。受日馀光庇,终天无死期。
翱翔富人屋,栖息屋前枝。巫言此乌至,财产日丰宜。
主人一心惑,诱引不知疲。转见乌来集,自言家转孳。
白鹤门外养,花鹰架上维。专听乌喜怒,信受若神龟。
举家同此意,弹射不复施。往往清池侧,却令鹓鹭随。
群乌饱粱肉,毛羽色泽滋。远近恣所往,贪残无不为。
巢禽攫雏卵,厩马啄疮痍。渗沥脂膏尽,凤凰那得知。
主人一朝病,争向屋檐窥。呦鷕呼群鵩,翩翻集怪鸱。
主人偏养者,啸聚最奔驰。夜半仍惊噪,鸺鶹逐老狸。
主人病心怯,灯火夜深移。左右虽无语,奄然皆泪垂。
平明天出日,阴魅走参差。乌来屋檐上,又惑主人儿。
儿即富家业,玩好方爱奇。占募能言鸟,置者许高赀。
陇树巢鹦鹉,言语好光仪。美人倾心献,雕笼身自持。
求者临轩坐,置在白玉墀。先问鸟中苦,便言乌若斯。
众乌齐搏铄,翠羽几离披。远掷千馀里,美人情亦衰。
举家惩此患,事乌逾昔时。向言池上鹭,啄肉寝其皮。
夜漏天终晓,阴云风定吹。况尔乌何者,数极不知危。
会结弥天网,尽取一无遗。常令阿阁上,宛宛宿长离。
两园新旧傍山开,花下轻车走若雷。逢著人天安息日,亚当亲挟夏娃来。
寻师拟学空,空住虎溪东。千里照山月,一枝惊鹤风。
年如流去水,山似转来蓬。尽日都无事,安禅石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