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寄北京恽薇生先生 其二

百战成皋地，中原第一关。大河回九曲，少室互重山。

风雨崤函外，人烟巩洛间。往来凭眺处，回首已苍颜。

天险限西东，难知造化功。

路邀三晋会，势压两河雄。

余雪沾枯草，惊飚卷断蓬。

徒观争战处，今古索然空。

师门北望暮天低，一抹炊烟染树齐。赖有盐车太行骥，载将衣钵到河西。

千里河烟直，青槐夹岸长。天涯同此路，人语各殊方。

草市迎江货，津桥税海商。回看故宫柳，憔悴不成行。

未解平生因底事，华筵诗思不相通。逢君县弧聊莞笑，垂老临觞偶自容。

竹塾午窗双总丱，梅花小阁一春风。童心几皱恒河水，何必襄城问小童。

颓然兀兀复腾腾，万事惟除死未曾。

无奈喜欢闲弄水，不胜顽健远寻僧。

唤船野岸横斜渡，问路云山曲折登。

却笑吾儿多事在，夜分未灭读书灯。

夏后道九川，江源起西极。想当疏凿际，毫发无遗力。

奔流赴东海，吐纳潮与汐。万古天堑雄，汹涌限南北。

时秋八月望，烟雾四开辟。皓月丽中天，华星列东壁。

俯击乱流楫，仰送抟风翮。眼空牛渚舟，气傲南楼席。

平生临深戒，所至每兢惕。此夕独疏狂，四顾无与敌。

风伯引轻帆，百怪皆辟易。前瞻狼五山，亭亭倚秋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