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禽戒非孝,罨蜊怜赤族。苟时法不禁,况乃意向属。
平生毛错馋,晒蚬一掬足。水暖溪沙清,趁采供欲逐。
椒盐濈蒜苏,瓦烈风味纳。破齿糟自香,洗尽菜根腹。
珍鼎恐未兼,情私欲献曝。死怪河豚痴,癖笑蟹螯独。
醉乡苟未知,醺眊空醪醁。何劳笑粗人,销帐香羔肉。
人生在适情,秋鲈思乡屋。坡仙向来知,愈厌蒸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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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居室如蜗,耻为蛮触奋。饮啖仅充肠,百珍非所问。
溪叟前致词,火食虽古训。而我山野人,别作一风韵。
蚬蛤晒可供,烹饪味相似。无劳釜鬵溉,只取炎阳蕴。
生涵熟之理,日即火之运。制物各有宜,达生在随分。
长江俯清溪,粤乡多介族。车螯与蛤蜊,引类为尔属。
负甲小逾钱,沙泥聊自足。南熏舞老稚,携罨日相逐。
野情超鲜腥,荡析适盈掬。芼以苏蒜盐,吻合香贮腹。
不樵堕涧松,登瓦事庭曝。未辄一饷间,破齿风味独。
披襟坐茅茨,拉侪注醽醁。昔卷龟壳如,何须举山肉。
倾海仍独醒,恨靡荐金屋。渴来烧月铛,馀馨漱寒玉。
星煌煌。
酒阑客过别船去,木叶萧萧下如雨。
船中醉卧忘西,睡觉犹闻梦中语。
此时月落天将曙,隔屋鸡啼欲起舞。
西风满天鸿雁声,瑟瑟菰蒲响秋渚。
云水入荆湘,古来鱼鸟乡。故关重隔远,春日独行长。
山溜含清韵,江雷吐夜光。郡中词客会,游子更升堂。
深静禅门秋复春,不知门外是红尘。满庭修竹有君子,终日好风如故人。
曲径最宜巢翠羽,澄潭犹足养纤鳞。年年寓泊知閒味,每谢林泉作四邻。
秋晚寒斋,藜床香篆横轻雾。闲愁几许。梦逐芭蕉雨。
云外哀鸿,似替幽人语。归不去。乱山无数。斜日荒城鼓。
此篇写词人在县衙愁坐的情思。开章“秋晚寒斋”一句,写出了词人愁坐的时间、地点:寒秋季节,傍晚时分,“斋”指县衙斋室,点明了地点,呼应了词题。抒情主人公坐在简陋的藜木床上愁思闷想,看如篆字的熏香袅袅,似轻雾横飘,“香篆横轻雾”在词中既是写实,更有比兴作用,那萦回的篆香如愁绪徘徊,那横飞的轻雾像悲思几缕。“闲愁几许”以直接抒情之笔,写此时此刻内心独特感受。这愁是什么?是离家背井的乡愁,是久别妻室的相思,是羁臣远谪的忧虑……。词人没有明指,只写了一个“闲”字,令读者想像,去品味。“梦逐芭蕉雨”一句颇为精妙。“芭蕉雨”是一个悲愁意象,“雨打芭蕉,分明叶上心头滴”。“香篆横轻雾”这一视觉形象已将词人引入梦幻之中,“梦逐芭蕉雨”这一听觉形象又使词人在梦幻之中听到雨打芭蕉的淅沥之声,在梦幻中仿佛觉得淅沥的雨不是滴在叶上,而是敲击着自己的心头,这岂不更加浓了几许愁思?这句中的“逐”字下得好,将词人追寻“芭蕉雨”的悲愁意象主动化了,从而强调了“芭蕉雨”是情中景,是为表现愁情而设景;如果改为“听”字,则是强调了“芭蕉雨”的客体存在,其艺术效果是颇不相同的。
下片继续写词人在寒斋内所见所感。“云外哀鸿,似替幽人语”写词人仰望室外,只见天高云淡。孤鸿远去,听见那雁声凄厉,如泣如诉,好象替幽人低语,倾诉衷肠。词人将孤雁与幽人类比,因两者有可比性,孤鸿独飞天涯,幽人羁旅他乡,其孤寂凄凉是相同的。一个“替”字将两者关系联系得更紧密了。然而大雁秋去春来,还有归乡之时,而自己呢?却是羁臣远谪难得返乡,故词人感慨道:“归不去”。这三字有多少悲哀与辛酸,有多少惆怅与愤慨。这种感情曾反复抒发过:“流落天涯,憔悴一衰翁”(《江神子》),“羁怀都在,鬓上眉头。似休文瘦,久通恨,子山愁。”(《行香子》),“暮暮来时骚客赋”,“天留花月伴羁臣”(《浣溪沙》)。为什么“归不去”,词人未明写,而是以“乱山无数”的形象出之,“山无数”可见归程障碍重重,着一“乱”字,更加重了归程艰险,这“乱山无数”的形象,自然也就蕴含了词人心绪烦乱与忧愁。这是眼前景,更是心中景。结句“斜日荒城鼓”,暗点词题“愁”字,照应开头,写在深秋的斜晖中,词人身处一片荒城之中,听暮鼓声声,那迁客羁臣凄凉孤寂的感受何处诉说?最后两句之妙,在于以景结情,那乱山、斜日、荒城、暮鼓,都染上了词人的主观色彩,加深了题旨的表达。
全篇紧紧围绕“愁”字展开,以富有特征的景物──晚秋寒斋、芭蕉夜雨、云外哀鸿、乱山无数、斜日荒城、暮鼓声声,勾出了一个典型环境,有力地烘托出一位寒斋愁坐的人物形象,令读者可以见其景、闻其声、感其情、悟其心。此真所谓“心之所思,情之所感,寓言假物,譬喻拟象”(钱钟书语)之佳篇也。
绕垣乔木碧天参,松竹萧萧翳镜潭。他日携琴来隐此,林间乞我一禅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