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吹雨川光暝,远岸鸬鹚点秋影。小楼人宿水声中,一枕溪云孤梦冷。
我本沧洲旧散仙,蘋花零落五湖船。如何对此不归去,七十二峰空暮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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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满苹洲。绣阁银屏一夜秋。当日袜尘何处去,溪楼。怎对烟波不泪流。
天际目归舟。浪卷涛翻一叶浮。也似我侬魂不定,悠悠。宋玉方悲庾信愁。
此词在时下流行的不少宋词读本中皆未得一立足之地,足见人们对它的冷淡。大约人们还是喜爱陈亮“二十五弦多少恨,算世间哪有平分月”,“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一类的慷慨激昂之词,及读这首《南乡子》,不免觉得气软无力,以为失了所谓“龙川本色”。其实不是这样。
初读之下,《南乡子》是一首怀人之小令。打头两句既点明了时令,又写出了主人公的孤独。“当日袜尘何处去”,古人习用“凌步微波,罗袜生尘”来形容体态、脚步的轻盈,由此可以想象得出相思之人与所思之人曾有过花前月下、并肩芳径的美好时光。然而徒留下温馨的回忆而已,眼前人却空居绣阁银屏之中,独以风声雨声为伴,面对千里烟波,不禁潸然泪下。
过片紧承上片的“烟波”,用“浪卷涛翻”中的悠悠一叶扁舟来形容自己的心魂不定,信手拈来,寓情其中,十分贴切。怀人之苦,至此极矣,词人却又突然落下一句:“宋玉方悲庾信愁!”宋玉曾作《九辩》,其中最著名的句子是:“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零落而变衰。”自此之后,“悲秋”成为文人笔下不断重复的主题。庾信是北朝诗人,其著名的作品有《拟咏怀》二十七首和《哀江南赋》等,其中也有“摇落秋为气,凄凉多怨情”之句。从表面看来,“宋玉方悲庾信愁”只是照应了上片的“绣阁银屏一夜秋”,仍是以环境的萧瑟衬托主人公心中的凄苦而已。但分析作品有时不可不“知人论世”,结合作者当时的政治形势及其生平志业和创作倾向来考察,词人这里用宋玉、庾信之典是有深意在的。宋玉《九辩》所抒发的主要是自己落拓不偶的悲愁和不平,以及对妒害贤良的奸谗小人的憎恶。“岂不郁陶而思君兮?君之门以九重。”这就是宋玉之悲。而庾信之愁在“乡关之思”,则是不待言的。更值得注意的是,庾信《拟咏怀》第十一首以“摇落秋为气”打头,结局为:“眼前一杯酒,谁论身后名。”感慨自己故国(南朝梁)君臣只顾眼前享乐而无后虑之忧。由此看来,陈亮以宋玉、庾信来形容自己的悲愁,绝不仅仅是悲秋怀人,而是怀念着被金人占领的北国大地,渴望朝廷扫除奸邪,改变苟安的现状,早图恢复。这样,“浪卷涛翻”云云,也就可以形容词人那一颗忧国忧民的爱国之心的跳动了。
作家有时候确实是落笔不由初衷的。即使陈亮写《南乡子》之初是想表达怀人之情,那也并不影响他平日所最关心的事情、所念念不忘的思想感情在写作过程中突然爆发出来。
六月麟书雨作霖,生贤此际见天心。江都分洒虽名世,莘野商霖始见今。
门馆无□仪表正,经纶有道本原深。正人命脉家常主,一念公忱朋盍簪。
丈人河上秀,蓟子朔方英。素履终全节,金天独孕精。
留侯无事汉,仲蔚不居城。入粟都随例,褒官自当荣。
寿筵开赤县,真箓授神京。福地通玄极,神仙接岛瀛。
东床分玉液,北斗下金茎。燮理存交酢,调和付太烹。
挥杯邀玉兔,举手揖长庚。月底排鸾驭,云中听凤笙。
过从皆抱朴,招引或篯铿。蔼蔼闻歌至,翩翩倒屣迎。
各酣真率酒,共进太和羹。自有延年诀,谁称介福觥。
诸郎传世德,别驾振家声。何日延三老,如公亦五更。
由来知玉润,应不愧冰清。上寿元平格,遗安乃利贞。
至仁须永命,无事即长生。缕舞纷仙乐,清谣尽胜名。
白露下百草,茎叶日纷委。是时禾黍登,充积遍都鄙。
在郊既千庾,入邑复万轨。人言田家乐,此乐谁可比。
租赋以输官,所馀足储峙。不然风雪至,冻馁及妻子。
优游茅檐下,庶可以卒岁。太平元有象,治世乃如此。
轻薄青楼浪得名,病来傲骨已全轻。齐盟不敢争牛耳,空愧虬髯号长兄。
纤鳞不起静无风,倒写青天入镜中。两岸青山带楼阁,何人不道水晶宫。
玄云驾雨来,垂垂势未已。
双袖貯疏凉,六幕净余滓。
锦飘风撼花,玉逗水循轨。
窗峰碧巑巑,陇麦青靡靡。
诗人笔欲髠,行子步难跬。
虀盐老青衫,文字乱乌几。
咄咄怪书空,呜呜热浮耳。
不肯卧南阳,刚学蛰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