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愈龙钟发愈稀,流年冉冉迫残晖。读书十纸勤虽在,上树千回事已非。
仗马曾鸣宜取斥,牧羝虽乳亦忘归。馀生自笑知何似,万里辽天老令威。
猜你喜欢
自闭庵门不点灯,惰耕村叟罢参僧。一生已是胶黏日,投老安能夏造冰。
顽面敢辞乾汝唾,蔬餐聊得曲吾肱。高舂睡熟无多笑,那有禅师解放鹰。
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
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工夫咒你。
陆游的一位门客,从蜀地带回一妓,陆游将她安置在外室居住,这位门客每隔数日去看望她一次。客偶然因患病而暂时离去,引起了蜀妓的疑心,客作词解释,妓和韵填了这首词以作答。见周密《齐东野语》卷十一。
蜀妓疑团虽已得释,但怨气犹在,故开端三句写道:“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这定是针对客词的内容而发的,所以故意以恼怒的口吻,嗔怪其甜言蜜语、虚情假意。连用四个“说”字,是为了加强语气,再加上“动便”二字,指明他说这些花言巧语已是惯技,不可轻信。其实她此时心头怒火已熄,对其心爱之人并非真恨真怨,只不过是要用怨语气气他,以泄心头因相思疑心而产生的郁闷,而这恰恰也是对他深爱和怕真正失去他的一种曲折心理的表现。
对对方情急盟誓和申辩,这位职明灵巧、心地善良的女子终以半气半戏之笔加以责怪:“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脱空,是指说话不老实、弄虚作假。宋代吕本中《东莱紫微师友杂记》说:“刘器之(安世)尝论至诚之道,凡事据实而言,才涉诈伪,后来忘了前话,便是脱空。”“脱空”当是宋人俗语,她借此讽其所爱之人的殷殷的盟誓之言是念的一本扯谎经,不过是骗她而已。再补上一句“是那个先生教底?”以俏皮的口吻出之,至此,蜀妓佯嗔带笑之态活现在读者眼前了。
下阕蜀妓回过口气来,申说自己相思之苦:“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连用四个“不”字,“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与上阕四个说相对的深重,而“一味供他(为他)憔悴”,更见其痴爱。这正化用了情思柳永《蝶恋花》中“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尽管她精神上遭到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折磨,而情意仍诚挚不变:“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功夫咒你。”连爱都来不及,那还有时间去咒你,这表现得极为真切入微!这是舍不得咒,不忍心咒呵!从这至爱的深情,可知其上阕对客的责怨。也全出于爱之过甚。一个生活在社会下层的妓女,被人轻视,求偶极难。“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是多少烟花女子切身痛苦的体验。而一旦得一知心人,又是多么害怕失去他。故蜀妓此时所表现的又气又恼、又爱又痴的情态是极真实而又具有典型意义的。
全词感情发自肺腑,出之自然。语言通俗,文意浅白,几乎全用口语,不假雕饰,更不隐晦完全出于真情实感不但使人物性格更加鲜明、更加个性化,且使全词生动活泼,富有生活气息。张耒在《贺方回乐府序》中说:“文章之于人,有满心而发,肆口而成,不待思虑而工,不待雕琢而丽者,皆天理之自然,性情之至道也。”蜀妓词之至妙,恰是如此。
少年喜书策,白首意未足。
幽窗灯一点,乐处超五欲。
而况黄州路,小雨渔村宿。
萧萧蒹葭声,为我洗暑毒。
琅然诵经史,少倦儿为续。
何必效莱公,长夜醉画烛。
以疾性逾洁,时时拂卧床。犹然觅芳卉,斜插髻云旁。
旅棹若乘空,春游近日东。遥怜沧海客,共是白头翁。
雨霁鱼吹浪,天遥鹘借风。清泠台下路,樽酒几时同。
踪迹半天下,声名落士林。搢绅争汲引,岁月漫侵寻。
后辈尊时尚,斯人竟陆沉。只言馀庆在,子舍日骎骎。
磨砖不成镜,画饼不可食。谈空如画饼,要匪实消息。
泥有如磨砖,未免见排辟。筹量有无中,背道费寻觅。
先天为心祖,此事冥太易。空毋堕渺茫,有勿著声色。
勿同半生灭,邪见徒役役。万有齐一虚,寥廓鸟无迹。
至虚本非无,岂谓滞神识。佳哉僧肇论,妙意真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