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藋生庭叶拥阶,经旬饭豆爨枯秸。
烟霄旧谓行夷路,薪水今悲系病怀。
梦里百年元易过,人间万事苦难谐。
痴儿自堕闍黎计,欢喜闻钟已过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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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元无满谷羊,不烦粱肉污龟肠。
忽逢客釜蓴羹美,遥忆山厨麦饭香。
正有一箪元自足,纵嘲三韭亦何伤?江边烟岫参差路,便唤渔舟暮治装。
人苦不知足,贪欲浩无穷,豹胎日餍饫,萍齑却时供,饮豚以人乳,万乘亦改容。
方其未遇时,鹅炙动英雄。
哀哉王相国,计堕饭後钟。
所以贤达士,一视约与丰。
我亦蹭蹬者,羁游半生中,木盘饱藜苋,美与玉食同。
口腹嗟几何?曾是役我躬。
放箸一笑粲,赋诗晓愚公。
白骨平丘陇,非关地不毛。
炊烟百里外,戍堞数峰高。
处处闻蛮鼓,时时揽佩刀。
暮穿乌石径,草树亦腥臊。
客里光阴,那更是、厌厌春雨有如许。沾帷湿幔,洒窗飘户。
十日晓寒添故絮。一天暮色凄平楚。待新晴,何处倚吟肩,东楼柱。
芳草际,烟横渚。脩竹外,花连坞。便重整、酒壶茶具。
诗豪琴谱。狂似次公从更醉,豪如谢掾休誇舞。有情怀,只好共渔樵,为宾主。
自归城里寺,长忆宿山门。终夜冥心客,诸峰叫月猿。
岚光生眼力,泉滴爽吟魂。只待游方遍,还来扫树根。
南过猿声一逐臣,回看秋草泪沾巾。
寒天暮雪空山里,几处蛮家是主人。
第一句的散文结构是:一个被放逐之臣,从猿啼声中一路南去。“逐臣”是主语,“过”是动词。“猿声”是宾语的精简,概括了李白的两句诗:“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李白过的是巴东三峡,这个“客”过的是湘西五溪。有人说,诗句不讲语法,这是错的。诗句也有一定的语法,不过它和散文不同,为了平仄、对仗或押韵的方便,它的语法结构可以有极大程度的变易,甚至往往连动词也省掉。读诗的人,仍然应该从语法观点去推求作者的造句艺术。
第二句“回看”二字是照应上句的“过”字,这个被降谪的官员,愈走愈远,深入五溪苗家所住的区域,就不免常常回头看看来路。来路上只是一片秋草,早已望不到家乡,于是不禁泪落沾巾。下面二句说,这一段旅程尽是在寒天、暮雨、不见人迹的空山中。夜晚了,总是在苗家歇宿。“蛮”是古代汉人对少数民族的称呼。当时少数民族所住的地区,都是荒野的山区,故有“蛮荒”之称。作者设想这个“客”深入蛮荒,以蛮家为逆旅主人,是最不幸的遭遇。湘西的秋雨是整天整夜连绵不绝的,为什么作者偏说是暮雨呢?这是为了与下句挂钩,引出此“客”在暮雨中向苗家借宿的诗意。吴山民评此诗曰:“一诗酸楚,为蛮、主二字挑出。”即以为此诗末句写出了贬官的酸楚之情。这是古代汉族人对少数民族的思想感情,今天我们读此诗,就不会和古人有同感了。住在兄弟民族的家里,有什么可酸楚的呢?
韩翃所作七言绝句不多,但大多是佳作,胡应麟最称赏韩翃的七绝,他在《诗薮》内篇中举出“青楼不闭葳蕤锁,绿水回通宛转桥”、“玉勒乍回初喷沫,金鞭欲下不成嘶”、“急管昼催平乐洒,春衣夜宿杜陵花”、“晓月暂飞千树里,秋河隔在数峰西”等五六联,以为是“全首高华明秀,而古意内含,非初非盛,直是梁陈妙语,行以唐调耳”。他又举出“柴门流水依然在,一路寒山万木中”、“寒天暮雨空山里,几处蛮家是主人”这二联,以为“自是钱、刘格,虽众所共称,非其至也”。这一段评论,反映出胡应麟所喜爱的是秾丽的句子。骨子里仍是梁陈宫体,风格却是唐诗。这种诗句之所以“非初非盛”,因为初唐则还没有唐调,盛唐则已排除宫体。而在中唐诗人,渐渐地又在唐调中纳入宫体诗的题材,成为一种秾艳的律诗。这个倾向,发展到晚唐的李商隐,温飞卿而达到了极度。至于“柴门流水”、“寒天暮雨”这样的句子,还是清淡一派,属于钱起、郎士元的家数,而且还不是其中最好的,所以胡应麟似乎不很喜欢。
飞卿昔号温钟夔,思道通俛还魁肥。江淹善啖笔五色,庾信能文腰十围。
只知外貌乏粉泽,谁料满腹填珠玑。相逢把酒洛阳社,不管淋漓身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