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十六游名场,灵芝借榻栖僧廊。
钟声才定履声集,弟子堂上分两厢。
灯笼一样薄腊纸,莹如云母含清光。
还家欲学竟未暇,岁月已似奔车忙。
书生白首故习在,颠倒简牍纷朱黄。
短檠虽复作老伴,目力眩晃不可常。
平生所好忽入手,摩挲把挈喜欲狂。
兰膏潋灩支达旦,秋雨萧瑟输新凉。
讨论废忘正涂乙,遂欲尽发万卷藏。
所嗟衰病终难勉,非复当年下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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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xù)凄迷。红泪偷垂(chuí),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现在才知道那时我错了,心中凄凉迷乱,眼泪默默落下,满眼看到的都是春风,事物却非于从前。
后来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勉强说后会有期,像这样别离,梨花落完了,月亮已经在天的西方。
参考资料:
1、纳兰容若;聂小晴.纯美阅读纳兰词.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4.02:019-020
2、赵明华.纳兰词典评.哈尔滨:黑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2010.12:013-014
才道:才知道。凄迷:凄凉迷乱。红泪,形容女子的眼泪。
无计:无法。“欢期”:佳期,指二人重会相守之期。
《采桑子》率直平白,把词人的一片深情以及被迫分离永难相见的痛苦与思念表达得淋漓尽致。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有一种美,就在于语言的歧义,“心绪凄迷”是本篇抒情的重心。这里的“心绪凄迷”,正是由上面的“错”而引发出来,但而今才明白的“当时错”,究竟是当初不应相识,还是当初不该从相识而走得更近,或是当时应该牢牢把握住机会、不放你离去,作者所谓的“错”是什么词中并未交待清楚,也不需要交待清楚,这个空间是留给读者自己想像的,读者不应该侵占、剥夺,也不能够侵占、剥夺。
“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设想那个女子正在偷偷垂泪,这里似乎是一个错位的修辞,要说“百事非”,应该搭配“满眼秋风”才是,但春风满眼,春愁宛转,由生之美丽而感受死之凄凉,在繁花似锦的喜景里独会百事皆非的悲怀,尤为痛楚。此刻的春风和多年前的春风并没什么两样,而此刻的心情却早已步入秋天。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欢期”是相见、欢聚的意思,而“强说”一词让这份期待中的欢期变得难以预见,明明知道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但还是强自编织着谎言,约定将来的会面。那一别真成永诀,此时此刻,欲哭无泪,欲诉无言。
“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风动梨花、淡烟软月中,翩翩归来的,是佳人的一点幽香,化作梨花落入手心。情语写到尽处,以景语来作结:以景语的“客观风月”来昭示情语的“主观风月”,这既是词人的修辞,也是情人的无奈。正是那无限愁怀说不得,却道天凉好个秋。
当年蜀道秦关,万里飘然往还。酒病曾留西县,眼明初见南山。
凯风将雨过,差有剩云浮。意趣蜂衙薄,行吟鹤梦幽。
于今当不惑,外此更何求。睇目京尘鄙,喧喧走马牛。
卢姬小小魏王家,绿鬓红唇桃李花。魏玉绮楼十二重,
水精帘箔绣芙蓉。白玉阑干金作柱,楼上朝朝学歌舞。
前堂后堂罗袖人,南窗北窗花发春。翠幌珠帘斗弦管,
一奏一弹云欲断。君王日晚下朝归,鸣环佩玉生光辉。
人生今日得骄贵,谁道卢姬身细微。
虚堂隐几坐,忽忽若假寐。飒然清风来,顿尔爽昏思。
新诗执在手,展读过三四。初言少年弄篇翰,喜道白发聊自戏。
次惊老境今且迫,岂甘物役汩其志。轻视富贵如浮云,极论穷通钧一意。
高谈念平时,健句存远记。请老愧袭常,先期乃吾事。
君年才知命,耳顺予阙二。自此七星霜,投绂去朝市。
是时取高篇,却托冥鸿寄。公方处要途,利达沛材智。
见诗当不嗔,犹认旧书字。其来不待索,应亦念衰瘁。
君年方如我今日,那肯抽簪饵芝术。庶几得以警幽情,莫忘采真挥劲笔。
绿水波平花烂漫。照影红妆,步转垂杨岸。别后深情将为断。相逢添得人留恋。
絮软丝轻无系绊。烟惹风迎,并入春心乱。和泪语娇声又颤。行行尽远犹回面。
乌巨今日解夏,乃遵黄面老子二千年前话霸。
验蜡人彻底冰清,护戒珠了无缝罅。
唯有露住灯笼,不肯入遮保社。
从来心似铁,端不受差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