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腰复敛手,心体不遑安。一落风尘下,方知为吏难。
公事与日长,宦情随岁阑。惆怅青袍袖,芸香无半残。
赖有李夫子,此怀聊自宽。两心如止水,彼此无波澜。
往往簿书暇,相劝强为欢。白马晚蹋雪,渌觞春暖寒。
恋月夜同宿,爱山晴共看。野性自相近,不是为同官。
猜你喜欢
出塞魂屡惊,怀贤意难说。谁知吾道间,乃在客中别。
日夕捧琼瑶,相思无休歇。伊人虽薄宦,举代推高节。
述作凌江山,声华满冰雪。一登蓟丘上,四顾何惨烈。
来雁无尽时,边风正骚屑。将从崖谷遁,且与沉浮绝。
君若登青云,余当投魏阙。
就学经年客会稽,父兄应久怪归迟。故知子学优来日,想得人看胜旧时。
食蔗已甘佳境近,为山才止素功亏。少年况有修身志,莫为区区应举移。
寒威犹未敛,芳润已潜生。枯木逢沾湿,欣欣欲向荣。
忆昨长安元夕来,五侯弦管上楼台。已见炬如千树列,更看灯似百花开。
华枕为谁施,华衾为谁卷。妾肠非道路,日夜车轮转。
别馆招寻醉绮筵,杯倾三雅酒如泉。衣冠南海推耆宿,风雨东堂感昔年。
集古定过欧氏录,坐来疑泛米家船。鲰生何幸窥清閟,一款谟觞亦墨缘。
忆昔娇小姿,春心亦自持。
为言嫁夫婿,得免长相思。
谁知嫁商贾,令人却愁苦。
自从为夫妻,何曾在乡土。
去年下扬州,相送黄鹤楼。
眼看帆去远,心逐江水流。
只言期一载,谁谓历三秋。
使妾肠欲断,恨君情悠悠。
东家西舍同时发,北去南来不逾月。
未知行李游何方,作个音书能断绝。
适来往南浦,欲问西江船。
正见当垆女,红妆二八年。
一种为人妻,独自多悲凄。
对镜便垂泪,逢人只欲啼。
不如轻薄儿,旦暮长相随。
悔作商人妇,青春长别离。
如今正好同欢乐,君去容华谁得知。
回忆起以前未嫁之时,尚是一个娇小之女,虽有思春之情,芳心亦可自持。
想早日嫁个乘龙快婿,免得常在空闺相思。
谁知今日却嫁给了个商人,却令人好不愁苦。
自从结婚为夫妻以来,他何曾一日在家呆过?
去年他下扬州时我在黄鹤楼前为他送行。
眼看帆已去远,我的心也随江流逐他而去。
只说去一年就回来,可是,过了三年他还没有回来。
使得我想得愁肠欲断,怨恨夫君之情如悠悠的江水。
与他一起出发的东邻西舍,人家北去南来不到一个月都回来了。
也不知道夫婿的影踪如今在何方?给他写封书信也没处投递。。
于是前来南浦,想打听一下是否有西江来的商船。
正好见一个卖酒的少妇,年方二八,红妆靓然,与夫一同当垆卖酒。
同样是为人之妻,唯有我影只人单,独然一身,好不凄然。
我如今对镜垂泪,逢人欲泣,好不后悔。
还不如当初就嫁给一个轻薄少年,也能与他早晚相随。
我悔作商人之妇,大好青春却长期过着别离的生活。
如今正好是同欢乐的大好时光,夫君一去,我的青春容华谁得知?
参考资料:
1、詹福瑞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310-312
春心:思春之心。自持:能够自我控制。
扬州:唐属淮南道,为大都督府,商业繁荣,万商云集,为东方大都会。即今江苏扬州。黄鹤楼:江南三大名楼之一,故址在武汉长江南岸的蛇山黄鹤矶上。
行李:行人随行之衣物,此代指行人。音书:即书信。
南浦:地名。在江夏县南三里。《楚辞·离骚》:“送美人兮南浦。”西江:江夏以西的长江。
当垆女:卖酒女。
一种:一样,同样。
轻薄儿:轻薄少年。即游手好闲的浮浪子弟。
《江夏行》与《长干行》写的是同类题材,同样采用女子口吻的代言体形式,两个女主人公的遭遇则有同异。江夏女子的丈夫也在外经商,她的凄苦较多,而幸福的回忆却较少。
江夏女子与丈夫的结合,感情基础较之长干女夫妇似乎薄弱得多。这位江夏女子自幼多愁善感,向往爱情几乎是她惟一的精神生活。她的幻想是“为言嫁夫婿,得免长相思”,不免把爱情问题看得太简单,她还不知道“负心汉”的含义,就委身商贾。殊不如商贾的生活方式特点之一是流动性大,根本不可能“白头不相离”的。
她所委身的这男子,似乎较其他商贾更为重利轻别:“自从为夫妻,何曾在乡土”;“”他的去处是扬州,乃是大都会,温柔富贵之乡。同去的人都还知道有个家,唯独他不回来。于是江夏女子痛苦得发疯,心理上发生了变态。她妒嫉一切少妇:“”她痛悔昨日的轻信:“”
由此看来,李白笔下的妇女题材绝非千篇一律,妇女问题在大诗人笔下得到了多角度的反映。《江夏行》与《长干行》彼此是不能替代的。此诗较前诗比兴为少,赋法为主,又运用了五、七言相间的形式,音节上更见灵活多致。不过,大约是即兴创作,较少文字推敲,此诗比《长干行》出语稍易,腔调稍滑,不免在艺术上略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