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异乡县,浮云靡定征。何由芳宴展,空尔岁华惊。
远水烟霞烂,芳洲杜若生。中原龙卧稳,落日迥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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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风回绮袖,映日转花钿。
同情依促柱,共影赴危弦。
南朝文士,多有戏美姬、咏歌舞之作,此类诗作,大抵都以秾丽的词藻,描写女子的颜色、服饰、歌姿、舞态,往往流于浮艳轻靡。梁代诗人王暕,虽未能免俗,也有《咏舞》之作,但在艺术表现上,这首小诗却别出机杼,不落窠臼。
摈弃人物的外形摹写,着重从动态中传其神,达其情,是此诗构思上的创新之处。诗的一二两句,以极简炼的笔墨,运实入虚,烘托出舞者的精湛舞技。古谚云:长袖善舞。作者只从绮袖入手,着一“回”字,则双臂的舒展自如,躯体的回旋若飞,已宛然可见。高堂华屋之中本无风,是轻捷蹁跹的舞步,是急速飘舞的裙裾,使平地竟自生风。“从风回绮袖”,读者似乎听到那忽忽的风声,看到那长袖交横、绮罗焕彩的婀娜舞姿。花钿(tián田),是用金玉珠翠制成花朵形的头饰。花钿之转,在于云鬟之转,云鬟之转又在于头部和全身之转。“映日转花钿”,灿烂的阳光透过玉户绮窗,映照着忽左忽右、忽高忽低的花钿,珠玑生辉,光彩夺目。只须稍加想象,即生眼花缭乱之感。二句无一字正面描写如何举手投足,只从袖、钿等处着墨,而舞者之神气已毕现。另外,十个字中连用四个动词,亦造就了强烈的急速的律动感,使画面真有“歌舞场”之生气。
如果说前二句着重从动态中传神,那么,后两句便是通过舞蹈与音乐的协调相应来达情。柱,是瑟筝等弦乐器上赖以支弦的木制码子。柱近则弦紧,故称促柱。危,本为高峻貌,此处用以形容音节急促,故危弦意同急弦。“同情依促柱,共影赴危弦。”前一句谓舞女之情与乐曲所表达的情感相应相通,用现代术语说,即是舞蹈语汇与音乐语汇和谐一致,揉为一体。后一句谓舞女的舞姿充满了乐曲中的激越感,连她地上的影子似乎也受了感染,有了活跃的生命,随着她一起昂扬激奋。“依”,见出女子随着乐曲的情感起伏、节奏变化而改变舞姿,调整动作,一字中包蕴了变化无穷的万千舞态。“赴”,则舞者轻盈优美、飘飘欲仙的美好身影,使读者可触可见。这二字凝炼精警,皆从虚处传神。至此,一个丰姿绰约、舞技高超而又感情丰富、善解音律的舞女形象,遂栩栩如生地出现在读者眼前了。
此诗在表现手法上遗貌取神,无所藻饰,一洗脂粉香和珠宝气,表现出了可贵的创造精神。与那些靡靡之声相比,诗此可算得上清音雅曲了。
熊白来山北,猪红削剑南。春盘得青韭,腊酒寄黄柑。
乱峰尽处接浮云,东望悠悠万事陈。百里江流萦缟带,满城居室比鱼鳞。
野僧倚竹啸留客,山鸟穿林啼唤人。落日亭中一杯酒,何年复此对晴春。
梦蝶园荒野菊开,轻鞋踏遍碎苍苔。登高都向南关去,帽插山花暮始回。
极望铺千顷,平观彻九霄。
纵横随物象,合散委天飙。
洒竹声微动,妆松势不摇。
庭空飞鸟影,窗失远山椒。
钓罢盈孤屿,行稀覆小桥。
争先笼碧瓦,骋巧缀柔条。
片片谁裁制,团团似琢琱。
丘陵平坎险,草木起枯焦。
皎洁那容染,轻清祗自飘。
匊来便幼稚,披去羡渔樵。
篷冷孤舟泊,蹄轻逸骥骄。
危楼明皓皓,虚室静萧萧。
余霰霏残夜,层冰结霁朝。
界疑华藏见,境入洞天遥。
向晦终难掩,居高却晚销。
润滋甘井脉,寒减暮江潮。
思妇啼红袖,征夫拥皂貂。
履穿愁践足,心悟任齐腰。
就映犹开卷。频餐愈病痟。
袁公当强起,谢女尚能谣。
旋取茶铛泛,多收药匕调。
任令埋蜡屐,直欲鼓兰桡。
扫处迷三径,吟余冻一瓢。
因思良友至,急牧童邀。
池馆增潇洒,杯盘奈寂寥。
壶中闻笑语,物外睹风标。
真乐非弦管,奇辞脱篆雕。
红尘荡涤尽,宿酒等间消。
烛映凝膏浅,香清切柏烧。
谈围终易解,诗将可称骁。
闻道群贤集,言从五马招。
黄堂催盛宴,缇幕会英僚。
海气连平野,岩光满丽谯。
缤纷沾寿斝,炫晃照华镳。
刘白才名重,枚邹笔力超。
褥襦歌美政,牟麦庆新苗。
畎亩深盈尺。风云会再宵。
贺声周四境,瑞奏达中朝。
郡国仁风远,乾坤协气饶。
年年书大有,击壤望唐尧。
饱历沧桑变,仍存八十翁。时艰惟处顺,艺事不求工。
堕地怀当日,凝寒近岁终。此生幸无忝,平世及身逢。
片云隔断嶂西峰,三两山花屋角红。
几亩桑麻春社后,数家鸡犬夕阳中。
拾薪涧底青裙妇,倚杖檐间白发翁。
我亦愿来同隐者,种桃早晚趁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