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箐一何深,细路萦百折。行人歇松阴,羸马餐松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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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城南有蜀王旧苑,尤多梅,皆二百余年古木。
斜阳废苑朱门闭,吊兴亡、遗恨泪痕里。淡淡宫梅,也依然、点酥(sū)剪水。凝愁处,似忆宣华旧事。
行人别有凄凉意,折幽香、谁与寄千里。伫立江皋(gāo),杳难逢、陇(lǒng)头归骑。音尘远,楚天危楼独倚。
夕阳西下,旧苑大门紧闭。追念以往的兴旺与衰败,只留下一眼泪痕。淡淡梅花,依旧如初,衬出水中凄凉。凝固在哀愁之处,好似在回忆宣化旧事。
路过来往行人别有一番凄凉的意味。折下花香,谁又将它寄到千里之外?独自站在江边,自知难相逢,回头骑马远去。马蹄声远去,只留下这楼独自倚靠。
参考资料:
1、刘扬忠注评.陆游诗词选评:三秦出版社,2008.2:第244页
月上海棠:词牌名。此调有两体,七十字者,见《梅苑》无名氏词,又名《玉关遥》;九十一字者,见姜夔《白石词》,又名《月上海棠慢》。蜀王旧苑:名合江园,在成都西南十五六里处。是五代蜀王赏梅消闲的别苑。据宋人记载,园中芳华楼前后种梅极多。
点酥:喻梅花素雅娇美的花瓣。语本苏轼《腊梅一首赠赵景贶》诗:“天公点酥作梅花。”剪水:轻轻拂拭水面。宣华:指成都宣华苑,为五代蜀王的宫苑。
江皋:江岸边。陇头:陇山之头。代指陕西、甘肃一带。楚天:古时长江中下游一带属楚,故用以泛指南方的天空。
上半阕因面对五代时蜀旧故宫而生兴亡之叹,起句之“斜阳废苑”顿时传达出一种繁华褪尽后的凄凉,面对这样的环境,感慨兴亡往往是人最直接的反应。而见证这废苑过往之繁华的梅花,如今依然淡淡开放,风姿如常。一句依然,道出自然恒常与人事无常这一令人无限感慨的现实。然而这一直开放的梅花并非无情,她虽一如既往淡淡开放于这蜀宫废苑,却依依愁悴,似在悲叹蜀宫那逝去的繁华。如果说上半阕面对蜀宫而生的兴亡之感犹是一般意义上的感叹,那么下半阕则是因现实而生发的更为沉重无奈的悲慨。
下半阕主要是由梅联想而及南朝陆凯《寄范晔》一诗:“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寄一枝春。”又因此诗中的“陇头”而联想到现实中已被金人占领的北方,“江南无所有,聊寄一枝春”本因其风雅而流传千古,后人用此典故也多用于怀人念远,但陆游这里用这首诗,却是为了与现实形成对比,表达的是面对中原沦陷的沉痛之情。行人之“别有凄凉意”者,别于上阕中的梅花为五代蜀国的灭亡而感慨,亦别于陆凯的知己分离。当年陆凯在江南折梅而逢驿使,可以就此寄给身在北方陇头的范晔,而如今自己如陆凯一样手捧散发着幽香的梅花,却没有人能够替我带到千里之外的北方,因那里如今已为金人所占。空间上的距离,即便是千里之外,仍是可以克服的,而如今词人面对的是九州陆沉这一更加残酷的现实,纵使他久久地“伫立汀皋”,又怎会有归骑来自那已沦为敌国领土的“陇头”所以,词人只能登上高楼,独自倚望,独自生愁。
上阕写从旧苑梅花而引起怀古之情,下阕因梅而忆人,全词凄恻哀婉,幽雅含蓄,充满了对意中人的怀念与爱惜之情。
当年宫殿赋昭阳,岂信人间过夜郎。
明月入江依旧好,青山埋骨至今香。
不寻饭颗山头伴,却趁汨罗江上狂。
定要骑鲸归汗漫,故来濯足戏沧浪。
自幼仍投老,相欢不解愁。政缘湖外别,负却竹林秋。
佳政真馀事,闻人说甚休。不应野水渡,横此济川舟。
天与水相通,舟行去不穷。无人能缩地,何术可分风。
宿雾凝深黑,朝曦浴嫩红。四山千里远,晴晦已难同。
濯锦江深惠泽流,西人都未究踪由。耕畴拥耒春还动,织户鸣机夜不休。
讲德定应劳四子,富民须合用千秋。凤凰台上需贤久,却恐龟城作暂游。
不惜分馀为借光,情同结客少年场。
谁知新拜六篇语,全胜遥闻十晨香。
自叹满头频献白,敢言三俎欲怀黄。
一瓶一钵烟波里,径人苕溪向水央。
彭蠡百里南国襟,万顷苍烟插孤岑。
不知天星何时落,春秋不书不可寻。
石怪木老鬼所附,兹乃与水同浮沉。
鸣鸱大藤树下庙,祭血不乾年世深。
轴舻千里不敢越,割牲酾酒来献斟。
我行不忍随人后,许国肝胆神所歆。
落帆夜宿白鸟岸,睥睨百绕寒藤阴。
银山大浪独夫险,比干一片崔嵬心。
宦游远去父母国,心病若有山水淫。
江南画工今谁在,拂拭东绢倾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