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锦江心一沤发,清涨四溟波浪阔。
引得风流小玉归,无限龙鱼遭搅聒。
紫罗帐里明月珠,把作栗蒲撩乱{上杀下木}。
一方孤迥峭巍巍,十字纵横活鱍鱍。
我昔堕渠齎瓮中,倔强依前淹不杀。
而今寰宇幸清平,谁道岷峨在天末。
昨夜西风撼太虚,石牛惊走泥牛喝。
一吸沧溟彻底乾,憍梵钵提长吐舌。
大悲千眼擘不开,无言童子空忉怛。
炷香为寿阿僧只,绍兴五年八月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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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犹浅,柳初芽,杏初花。杨柳杏花交影处,有人家。
玉窗明暖烘霞。小屏上、水远山斜。昨夜酒多春睡重,莫惊他。
词的下片首两句,转入对室内景物的铺排,与上片室外一派春光相对应。窗外杨柳杏花交相辉映,窗内明暖如烘霞,给人以春暖融融,阳光明媚之感。而小屏上“水远山斜”的图画,亦与安谧的春景相应。
“小屏”一句,语小而不纤,反能以小见大,得尺幅千里之势,“水远山斜”,正好弥补了整个画面上缺少山水的不足。这正是小屏画图安排的绝妙处。此词一句一景写到这里,一幅色彩、意境、情调极为和谐的风景画就铺排妥当了。作者以清丽婉雅的笔触,在这极有限的字句里,创造了一种令人神往的境界,然后才画龙点睛,正面点出那位酒后春睡的“他”。“莫惊他”三字,下得静悄悄,喜盈盈,与全词的气氛、情调极贴切,语虽平常,却堪称神来之笔。
全词写景由远及近,铺排而下,步步烘托,曲终见意,既层次分明,又用笔省净。细味深参,全词无一处不和谐,无一处不舒适,无一处不宁静。显然,词人在对景物的描绘中,渗透了他对生活的理想与愿望,也充分体现了词人对由景生情写作手法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一般常例来看,艺术上的渲染、铺排,往往会导致语言上的雕琢、繁缛。但是这首小词却清新平易,绝无刀斧痕。语言平淡,是程垓词的一个明显特点,读他的《书舟词》,几乎首首明白如话,这种语言风格并非轻易得之。况蕙风论词,曾引了宋人葛立方《韵语阳秋》论诗的一段话:“陶潜、谢朓诗皆平淡有思致。……大抵欲造平淡,当自组丽中来;落其华芬,然后可造平淡之境。如此,则陶、谢不足进矣。梅圣俞赠杜挺之诗有‘作诗无古今,欲造平淡难’之句。李白云:‘清水出芙容,天然去雕饰。平淡而到天然,则甚善矣。’况氏然后说:‘此论精微,可通于词。’欲造平淡,当自组丽中来,即倚声家言自然从追琢中出也。”(《蕙风词话续编》卷一)程垓这首小小的《愁倚阑》,以平淡的语言精心写景,巧藏情致,具见巧夺天工,终得自然之美,足以为况氏的词论作一佳证。
策马拂征裳,微风料峭凉。月残人影淡,露重枣花香。
已是经旬别,徒劳寸结肠。夜来茆屋里,清梦绕华堂。
魂先絮怯青楼女,命为花轻白袷郎。春色不应疏病客,正缘生计纸千张。
度暑有馀乐,虚堂閒炷香。清风左右至,翠竹两三行。
既无衣食忧,更喜寿命长。与物虽同流,于世实相忘。
所以陶徵君,高卧到羲皇。
疏林步玉。有素禽飞倦,花底常宿。翠袖天寒,娇影亭亭,含情半露丛竹。
萧条纸帐云才暖,觅胜迹、枝南枝北。倚短箫、谱出双声,却笑缟仙孤独。
怊怅岩扉静掩,菊泉未荐得,谁吹寒绿。冷抱芳心,不染繁华,合守空山茅屋。
残年剩腊匆匆去,感旧事、细翻歌曲。怕晚钟、一霎斜阳,画里乱愁盈幅。
山川含太古,风气如未开。中有幽栖人,日暮斸苍苔。
吾胸素羲皇,人世不可谐。此地复何地,恍若登春台。
山扃掩对峙,石径迷萦回。桑麻连水竹,屋宇依山崖。
燕南避世谣,千古知我怀。横渠百世师,一区竟相乖。
知音得元老,龙门有遗斋。贱子孤旅人,念此良悠哉!
于世岂有望,居山亦无媒。举杯对山灵,欲去仍徘徊。
他年要胜迹,此驾当招来。
万里投荒到海南,桄榔林下即茅庵。谪居身世何须惜,忧国情怀尚不堪。
当日岂无人载酒,至今常使客停骖。我来堂上瞻遗像,飒飒清风洒布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