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千牛李将军赴阙五十韵
 照席琼枝秀,当年紫绶荣。班资古直阁,勋伐旧西京。
在昔王纲紊,因谁国步清。如无一战霸,安有大横庚。
内竖依凭切,凶门责望轻。中台终恶直,上将更要盟。
丹陛祥烟灭,皇闱杀气横。喧阗众狙怒,容易八蛮惊。
梼杌宽之久,防风戮不行。素来矜异类,此去岂亲征。
舍鲁真非策,居邠未有名。曾无力牧御,宁待雨师迎。
火箭侵乘石,云桥逼禁营。何时绝刁斗,不夜见欃枪。
屡亦闻投鼠,谁其敢射鲸。世情休念乱,物议笑轻生。
大卤思龙跃,苍梧失象耕。灵衣沾愧汗,仪马困阴兵。
别馆兰薰酷,深宫蜡焰明。黄山遮舞态,黑水断歌声。
纵未移周鼎,何辞免赵坑。空拳转斗地,数板不沈城。
且欲凭神算,无因计力争。幽囚苏武节,弃市仲由缨。
下殿言终验,增埤事早萌。蒸鸡殊减膳,屑麹异和羹。
否极时还泰,屯馀运果亨。流离几南渡,仓卒得西平。
神鬼收昏黑,奸凶首满盈。官非督护贵,师以丈人贞。
覆载还高下,寒暄急改更。马前烹莽卓,坛上揖韩彭。
扈跸三才正,回军六合晴。此时惟短剑,仍世尽双旌。
顾我由群从,逢君叹老成。庆流归嫡长,贻厥在名卿。
隼击须当要,鹏抟莫问程。趋朝排玉座,出位泣金茎。
幸藉梁园赋,叨蒙许氏评。中郎推贵婿,定远重时英。
政已标三尚,人今伫一鸣。长刀悬月魄,快马骇星精。
披豁惭深眷,睽离动素诚。蕙留春晼晚,松待岁峥嵘。
异县期回雁,登时已饭鲭。去程风刺刺,别夜漏丁丁。
庾信生多感,杨朱死有情。弦危中妇瑟,甲冷想夫筝。
会与秦楼凤,俱听汉苑莺。洛川迷曲沼,烟月两心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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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碧旧池头,一听管弦凄切。多少梨园声在,总不堪(kān)华发。
杏花无处避春愁,也傍(bàng)野烟发。惟有御沟声断,似知人呜咽。
想起往日宫廷中的池苑,一听到过去宫中的音乐,我立刻感到无限的凄凉之情。有多少当年梨园的曲调在里面,一声声,令我这白发老人实在难以回想往事所添的忧愁。
乱世之间,杏花也无处可逃,只有独自依傍着荒野默默开放,没有人欣赏和怜惜。只有御沟中的水声,知道人心中的忧伤。
参考资料:
1、上彊邨民(编)蔡义江(解).宋词三百首全解.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11/1:第188-189页
2、吕明涛,谷学彝编著.宋词三百首.北京:中华书局,2009.7:第189-190页
凝碧:王维被安禄山所拘,曾赋《凝碧池》诗。池头:犹池边。管弦:指管弦乐。梨园:唐明皇选坐部伎子弟三百,教于梨园,号皇帝梨园弟子。宫女数百,亦称梨园弟子。后泛指演剧的地方为梨园。华发:花白头发。
御沟:皇宫水沟。
这首小词可谓字字哀婉,句句凄切,爱国情思通贯全篇。汴京原是宋朝故都,特别是上源驿原是宋太祖赵匡胤举行陈桥兵变、夺取后周政权、奠定宋朝基业的发祥地。可是经过“靖康之变”,这儿竟成了金人的天下。如今韩元吉来到这宋朝的故都,宋朝的发祥之地,江山依旧,人物全非,怎能不凄然饮泣?
词的上片运用了一个情境与它相似的历史事件,抒写此时此际的痛苦。据《明皇杂录》记载,天宝末年,安禄山叛军攻陷东都洛阳,大会凝碧池,令梨园子弟演奏乐曲,他们皆欷?#91;泣下,乐工雷海青则掷乐器于地,西向大恸。诗人王维在被囚禁中听到这一消息,暗地里写了一首诗:“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宫何日再朝天?秋槐叶落深宫里,凝碧池头奏管弦。”诗中描写了战后深宫的荒凉景象,表达了自己的哀苦心境。韩元吉此词,在措词与构思上,无疑是受到这首诗的影响。但它所写的矛盾更加尖锐,感情更加沉痛。
因为作者是直接置身于矛盾冲突之中,对心灵的震动更甚。“凝碧池”虽是以古喻今,属于虚指,而着一“旧”字,则有深沉的含义。偏偏就在这宋朝旧时“虏使迎饯之所”,听到宋朝旧时的教坊音乐,“汉使作客胡作主”,整个历史来了一个颠倒。这对于一个忠于宋朝的使者来说,该是多么强烈的刺激!上源驿的一草一木,教坊乐中的一字一腔,无不震撼着他的心灵,于是词人不禁发出一声感叹:“多少梨园声在,总不堪华发!”这是一个从声音到外貌的转化,其中蕴含着复杂的心理矛盾,包藏着无比深沉的隐痛。因为这音乐能触发人的悲愁,而悲愁又易催人衰老,所以说“总不堪华发”。词人以形象精炼的言语,道出了自己在特定环境下复杂心理活动,手法是极其高明的。
词的下片,构思尤为巧妙。开头两句,既点时间,亦写环境,并用杏花以自拟“杏花无处避春愁,也傍野烟发。”以虚带实,兴寄遥深,其中隐有深刻的含义。所谓写实,是指杏花在二月间开花,而汴京赐宴恰在其时。金人的万春节在其中都燕山(今北京市)举行庆典,韩元吉此行的目的地为燕山;其到汴京时间,当如前引陆游诗所云在二月中间。杏花无法避开料峭的寒风,终于在战后荒凉的土地上开放了;词人也象杏花一样,虽欲避开敌对的金人,但因身负使命,不得不参与宴会,不得不聆听令人兴感生悲的教坊音乐。词人以杏花自喻,形象美丽而高洁;以野烟象征战后荒凉景象,亦极富于意境。而“无处避春愁”五字,则是“词眼”所在。有此五字,则使杏花人格化,使杏花与词人产生形象上的联系。此之谓美学上的移情。“野烟”二字,虽从王维诗中来:“杏花”的意念,也可能受到王维诗中的“秋槐”句的启迪,但词人把它紧密地联系实境,加以发展与熔铸,已浑然一体,构成一个具有独特个性的艺术品。
结尾二句仍以拟人化的手法,抒发心中的悲哀。北宋汴京御沟里水,本是长年流淌的。可是经过战争的破坏,早已阻塞干涸了。再也听不到潺潺流淌的声音。这在寻常人看来可能没什么感觉,可是对韩元吉这位宋朝的使臣来说,却引起他无穷的感怆,他胸中怀有黍离之悲,故国之思,想要发泄出来,却碍于当时的处境。满腔泪水,让它咽入腹中。但这种感情又不得不抒发,于是赋予御沟流水以人的灵性,说它之所以不流,乃是由于理解到词人内心蕴有无限痛苦,怕听到呜咽的水声会引起抽泣。这样的描写是非常准确而又深刻的。人们读到这里,不禁在感情上也会引起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