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书四首 其一

上下几千载，治乱非一途。或时草木欣，日月光庭除。

或时鬼神哭，阴雾惨不舒。古笑我亦笑，古吁我亦吁。

哀乐岂有常，掩卷乃寂如。始知得与失，古今只须臾。

我心本洞然，天地还清虚。

今者古之影，古者今之模。今人即古人，何必高黄虞。

手招诸圣哲，罗列坐俨如。片语苟有会，恍惚动眉须。

苦昔抱心死，积久不得舒。乃知冥漠际，欣然一觌余。

世人爱读书，将以荣其躯。山人爱读书，亦以乐其躯。

倦卧置枕边，行止常与俱。人言何苦尔，我亦笑其愚。

不愿天中天，胡为效世儒。

对潇潇一天秋雨，西风吹送人去。征鸿渐怯天涯远，满目乱山无数。

留不住。早一骑、匆匆踏过长亭路。有谁共语。拚万种情丝，为伊起灭，无奈化飞灰。

相思意，忍被浮石尽误。多情应悔轻妒。春花秋月年年恨，付与暗镫凄诉。

霜叶舞。还便恐、玉颜委弃随尘土。离怀正苦。休更惜清尊，月明又照，前度倚阑处。

每忆书堂好，重来又十年。

征途聊复尔，风物故依然。

松竹千岩暮，云烟九月天。

凭栏佳兴发，欲进剡谿船。

垦土耕烟四十年，了无祥教与人传。

钁头边事谁相委，八月深居有笋鞭。

百战沙场功未酬，偏裨年少早封侯。敌人俯首惊无恙，法吏吹毛对若仇。

老马蹑云偏伏枥，苍鹰羁旋欲腾韝。请看猿臂终强健，射虎南山气尚遒。